《落齒》翻譯及注釋

去年落一牙，今年落一齒。

譯文：從去年開始落一個牙齒，今年又落了一個。

注釋：齒：口中兩頰生的齒叫牙，俗稱大牙。前近唇者稱齒。詩中牙齒互文，無別。

俄然落六七，落勢殊未已。

譯文：不久便連續落了六七個，看來落勢還不會停止。

注釋：俄然：突然間，形容時間短。落勢：牙齒脫落的勢頭。殊未已：還沒有停止。

馀存皆動搖，盡落應始止。

譯文：留存著的牙齒都在動搖了，看來總要到落盡才完結。

注釋：盡落：落盡，掉完。始止：才停止。

憶初落一時，但念豁可恥。

譯文：想當初落下第一個牙齒時，只覺得口中有了缺縫，怪羞人的。

注釋：落一時：掉第一顆牙時。但念豁可恥：只覺得豁牙難看。

及至落二三，始憂衰即死。

譯文：及至后來又落下兩三個，才耽憂年壽衰老，恐怕快死了。

注釋：始憂衰即死：才擔心因衰老快要死了。

每一將落時，懔懔恒在己。

譯文：因此，每一顆牙齒將落的時候，常覺得中心懔懔。

注釋：懔懔：畏懼的樣子。恒在己：自己經常處于這種畏懼狀態。

叉牙妨食物，顛倒怯漱水。

譯文：歪斜顛倒，既妨礙咬嚼，又不敢用水漱口。

注釋：叉牙：與“權椏”義同。即參差不齊。顛倒：橫豎，即橫豎都不舒服。怯漱水：怕用水漱口。

終焉舍我落，意與崩山比。

譯文：可是它終究還是舍棄我而落下了，這時我的情緒好比崩塌了一座山似的。

注釋：終焉舍我落，意與崩山比：最后牙齒離開我脫落寸，像山崩一樣快。形容牙掉的突然。

今來落既熟，見落空相似。

譯文：近來已經對于落掉牙齒習熟了，落一個，也不過和上一個差不多。

注釋：熟：習以為常。

馀存二十馀，次第知落矣。

譯文：現在還留馀二十多個，也有了思想準備，知道它們會得一個一個地落掉。

注釋：次第：一個接著一個。

倘常歲一落，自足支兩紀。

譯文：如果經常是每年落一個，那么還可以支持二十年。

注釋：倘：假如。兩紀：一紀十二載，兩紀二十四年。

如其落并空，與漸亦同指。

譯文：如果一下子全部落光，那么，和慢慢地落光也是一樣。

注釋：指：同惰，當意向或意思差不多講。

人言齒之落，壽命理難恃。

譯文：有人說，牙齒在掉了，看來生命也靠不住了。

注釋：恃：維持、憑借。

我言生有涯，長短俱死爾。

譯文：我說人生總有一個盡頭，壽長壽短，同樣得死。

人言齒之豁，左右驚諦視。

譯文：有人說，牙齒落空了，左右的人看了也會吃驚。

注釋：左右：左右的人。諦視：仔細看。

我言莊周云，木雁各有喜。

譯文：我說莊子有山木和鳴雁的比喻，我的牙齒落光了，說不定也是喜事。

注釋：莊周：名周，人稱莊子，戰國時宋國蒙（今河南商丘）人，曾為漆國吏。各有喜：指主人對木與雁的態度，大木、鳴雁等各得其所，比喻有牙無牙各有各的好處。

語訛默固好，嚼廢軟還美。

譯文：說話多誤，那么就經常緘默也好，不能咬嚼，那么就專吃軟的東西，也同樣味美。

注釋：語訛：語音不清。嚼：能嚼食的牙齒。軟：柔軟的舌。

因歌遂成詩，時用詫妻子。

譯文：因為歌詠落齒，就寫成了這首詩，常常用它來給老妻和孩子們讀讀，讓他們驚笑。

注釋：詫：夸耀。